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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 大话电影的龙斌:其实我也是个演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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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 大话电影的龙斌:其实我也是个演员,

孙俪配音演员,tvb配音组吧,白雪配音  龙斌,更多人叫他龙叔,从前的《第十放映室》与如今的《龙斌大话电影》,都是牢牢吸附他的符号。

  我们在会客室见到他:头发灰白,靛色围巾,一双眼睛从圆形的镜框里透射出光芒,他啜着咖啡斜靠在沙发上,每个字清晰缓慢地从口中吐出,却没了带着“播音腔”的冷幽默。

  其身份也从《第十放映室》的配音,转变为《龙斌大话电影》的主持,如今专注主持与演戏的他,中间有过怎样的故事?

  “《大魔术师》讲的是,普通青年帮文艺青年和一个二二乎乎的青年争女人,争到最后,青年们发现,他们已经不需要女人了”;“作为一部典型的狗尾续貂的续集电影,《谍影重重4》全片唯一能让人联想起片名的细节,就是片尾响起的主题曲”。

  同样是以专业的视角评析电影的节目,当一本正经的“播音腔”搭配神吐槽,这种反差的冷幽默,简直让人难以抵挡——这就是因文风走红网络,成为央视节目里一朵奇葩的《第十放映室》。

  千禧年后,他放弃了地方电视台主持人的工作,成了北漂大军中的一员。随后,成了央视待转正的一名普通员工,“当时,主要的工作就是给人家配戏、配广告,也做编导。”

  结缘《第十放映室》的伏笔是在2003年:一天夜里,他在一档节目做编导,与另一档节目《荧屏采风》在同一个棚里录制。“那天不知是什么原因,《荧屏采风》的配音死活录不下来”,但当天晚上节目必须入库等待合成。

  “他们编导那会儿找不到人顶上。因为大家在一个机房,录音师就说你来试试,于是我上了,结果制片说声音不错”。

  后来,央视做《第十放映室》需要配音时,火急火燎找到刚从外地回来的龙斌——从此,他就在这个节目扎了根。“当时,每期都是50多分钟的片子,一万多字”。他介绍,“解说词是编导张小北他们写的,我是用自己独特的声音将它传达出来。”

  这种配音方式有很浓的个人色彩,有次,他受电台采访,“电台主持是正经的播音系毕业,她说《第十放映室》的部分配音中,我重音放的位置不对”,播音主持出身,做过新闻主播的龙斌解释道:“她说的有道理,但我不是照着读,而是根据自己的理解、说话习惯,重新设计逻辑重音,把观众想象成一个人,在给对方讲故事。”

  他举例,比如,当时《喜洋洋》恭贺系列,有句旁白大致是这样:用平底锅敲自己老公的脑袋看似很好玩。“但在此严肃地提醒一下小朋友,这样做,是会出人命的。” 他故意断开读,这样处理,很多人觉得很有意思。

  观众觉得这些词有趣,可面对上万字的配音稿,龙斌却摇头:“一般配音都在半夜,只有一盏台灯一个话筒。我想着早点完工回家。因此干活时很专注也不觉得搞笑,只是开车回家的路上,忽然想起那些旁白,才情不自禁地笑。”

  “一开始也没想过,这会成为一个长期的职业方向”。可他每月四趟,从北京的大东头跑到大西边,这种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年。

  后来,节目火了。“大家都好奇这声音是谁的,又找不到我的资料。我觉得自己就是在幕后跳舞的人,这种神秘感很好玩。”

  那么,在如此“好玩”的传统媒体中藏了十年,为何他从幕后走到台前,又成了新媒体节目的主持?

  2013年,《第十放映室》停播,消息传开一片哗然。“大家都在找这个节目”,赋闲在家的他接到了不少邮件,“当时网生节目刚刚兴起,网站对自制节目需求较大。凤凰、优酷、乐视等方面都希望我在他们平台上把这个节目做起来。我说自己不是央视的人,这节目不属于我,个人的声音更不能代表这个节目”。

  但由于部分平台坚持,多方接触后,《龙斌大线网播出。至此,“我转战自媒体的一脚迈出去了。之前积累的部分粉丝也追寻我的声音或节目特质过来了”。

  有粉丝基础当然是好事。但他介绍,节目却面临较大的转型挑战。“同样是我配音。原先有个制片人在网上开了类似的节目,但它只活了六个月”——不顾受众群体差异,直接把原先传统媒体那一套东西移植到新媒体,这样肯定不行。

  首先是坚定节目的独立性,“我一直强调,我们是观众,只不过借助手里的媒体资源可以发声,我们不浮躁,就踏踏实实讲电影,讲每一部电影带来的酸甜苦辣、各方面思考”;同时,坚决不做红包影评:“有人找到我们,希望为他们的电影说好话,但我去看了电影,说不好,他不愿意;说他好,我不愿意,所以给多少钱都不能做这种东西。”

  除了呈现优质内容,他还提出:“要摸清新媒体新鲜、灵活、短小、接地气的属性”。龙斌认为,传统大荧幕是客厅沙龙,属于强迫性收看,而互联网小荧幕是随时随地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。基于此,《龙斌大话电影》从镜头剪辑、时间长度、内容容量等方面进行调整,使之更适应媒体属性:“电影中很多黑乎乎的画面没法用,得尽量挑特写镜头,剪辑上也得精炼”。

  他认为,现在观众的观影水平较以往大大提高,对烂片的甄别能力也有所增强,“但这两年有个不好的现象:为了吐槽而吐槽,这似乎成了一种病”。

  龙斌的新节目因此有些进退为难:年底梳理“你好2016”专题时,“大家都希望我们骂烂片,骂得越爽越好,这种节目传播度就高。而一旦推荐优秀影片或经典影片,比如,2014-2015年做了经典荧屏推荐专题,大篇幅做影史上的优秀电影、著名影人,传播度就极其低。”

  他表示,在节目中,自己一直希望吐槽地有理有据。比如,用的都是高光,给人感觉很虚假;或者拍摄手法、技巧不好,把电影拍成了PPT,再或者演员的表演很生硬。

  他感慨:“但我觉得,年轻人更应该关注一些经典的东西,胜过关注吐槽部分浮躁的电影”。因为,目前粉丝的年龄段比较低,说到部分电影领域很专业的东西时,比如,法国新浪潮等,不能听得非常明白,他们需要被引导着去吸收,而实际上,“烂片吐槽一百遍,依然是烂片,不如对照一部真正好的电影分析,对自己的成长更有利”。

  此外,当观众提出:简单吐槽并不能对中国电影产生更大的正面意义。龙斌则表示,自己心中有个“远大”的抱负——为中国电影把脉。

  “有根有据指出好与不好,就是把脉的具体体现。”因为节目自身不是监管机构,不从事电影生产,“但我们致力于提高每个观众的观影水平,从而培养中国电影观众。有什么市场,就有什么样的商品,大家要求高了,烂片渐渐无处遁逃,市场也将欣欣向荣。”

  甚至辞职来京之初,他抱的是一个演员梦。“因为之前有过演戏经历,所以依然觉得自己要做一名演员”。

  千禧年,还在地方电视台工作的他,曾遇见一个剧组选角。“那天我开会迟到了,去得特别晚,当时新理了发”,男一号女儿男友的这个角色没合适的人演,而龙斌,被导演一眼看中:“刚一进门,导演就说,二楞子就是你”。

  来北京后,演戏的机会也很少,于是,机缘巧合他做了主持人。期间也有人陆续找他演戏,不知不觉,他已经已经有了十几年演艺经验。

  “我说话慢条斯理,戴一副眼镜,看起来像是没脾气,有些人说我适合演大学教授”,他笑道:“我确实演过老师,但也演过农村娃子、医生、杀人犯等”,在戏路规划上,龙斌认为,演员不该限制自己。他解释:“好的演员,不取决于脸好不好看,而是能适应不同导演不同影视镜头对你的挑剔。”

  龙斌给自己定了一些不太想演的角色,“比如,记者,因为在现实中当过记者,但屏幕上的记者容易有夸张或片面的一面,所以,跟生活中的比起来有点不真实”。

  此外,他也有非常钟爱的角色,与斯文儒雅的外表迥异,龙斌希望演一些负面甚至过于疯狂的小人物:“演一些平常生活中接触不到的身份,比如日本军官、变态杀人狂、流浪汉,还有民工、疯子等等。”

  对此,他表示:“我的脸很正面,但恰恰不希望演正面大角色,因为个人认为,单从影视上来说,正面角色的影响力比较小。而社会底层小人物,蕴含的力量则更大”,这种角色蕴含了每个人在生活中都能遇见的东西,社会缩影也更强烈。“其中,反面角色更是如此,他们很坏,但最终被社会正能量制服,被法律制裁,这种警醒的意义也很有价值。”

  可是,这类角色对龙斌来说,有很大的挑战:“演每个角色时,我都会提前设计一些细节,比如,小脾气、小动作,这些细节围绕着角色本身、故事背景与人物设定,与导演思路,甚至与呈现在荧幕上的整个状态都是贴合的”,如此,“我不是在塑造一个角色,而是在活生生还原一个人。”

  刚从一部电影的连环杀人犯角色中走出来的龙斌,对此深有体会:“我不可能杀人,可是我得演出来,还得演活了”。

  在揣摩人物性格的形成过程中,他表示,“这次扮演的杀人狂,也不是生下来就喜欢杀人,而是被某些不公正的现象挤压、刺激,没有了生存空间的时候,先是以一种伸张正义的诉求去杀人,后来杀多了,有了快感,于是违背初衷,变成了爱杀人”。

  要诠释这个角色,他得弄清楚这里头因果,尝试去理解角色,“只有这样,才能设计出属于他的言谈举止的符号”,但这种剖析是很难熬的过程,而且,要保持创作的连续性,“因为不是每天不歇息地连轴拍摄,所以拍摄周期内,要一直保持在这个角色的稳定状态与节奏,不能稍微跳出来。”所以,龙斌表示:“在这种变态的状态里呆久了,演到最后,觉得自己也很分裂。戏杀青了,也根本不能马上回归自己。”

  如今,抽身出来的他又接到了部分邀约,包括电视剧、院线电影,涉及主旋律、少数民族等题材,可他表示:“去年跟同一位导演合作了他的三部戏,今年在演戏上,没有那样多的规划,“主要是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角色”。

  “因为身兼数职,容易分身乏术,而我不太想那样拼命”。龙斌解释,他不做特别长远的规划,珍惜现有的一切;对物质,也没有特别高的要求。没工作时,就回家陪父母住两天,自己在家也是看电影、养狗,可以一个月不出门,“很多年轻人问我为啥不出去玩,但我没有心思,也不知去哪儿。”

  龙斌笑称:现在的生活节奏很慢,“这种生活很简单。但回归自己,就是最幸福的事。”